前前后后来了几十号人。草坪和大客厅上的人数错落有致,始终保持着自然而得体的平衡。盘子里的食物不至于太多也不至于太少,三三两两的想合影的女人和男人也总能找到光线良好、令人赏心悦目的背景。在一个所有事物都遵守着某种默契的地方,你很难不产生幻觉。于是我对邱离离说行吧,好是挺好的,就是这大晚上的吃早饭,时差有点儿顺不过来。还有,没人告诉我应该穿成这样啊。
有个女人穿了绲着粉藕边的烟灰丝绸旗袍,从我眼前走过。邱离离呵呵了一声说管她呢,这个叫苏眉的是米娅的老同学,在美食界里混,说不定这一桌子老字号点心都是她帮着一起张罗的,咱不用跟她比。不过呢——她话锋一转,顺便扫了我一眼——你千万别以为,没有dress code 就可以乱穿衣服,真的。管亦心,我是说,你至少可以做个美甲,包括脚趾。
邱离离说完这句话就拎起一杯气泡酒冲向一个看起来有点儿眼熟的男人。他皱起眉头目光聚焦在远方的样子我应该在哪部电视剧里见过,眉头松开便又不像了。我没跟过去,放下那杯糟香咖啡,向草坪中央走。敞口平底凉鞋踩在半干的土上,一脚深一脚浅。没有染过的趾甲踢在湿漉漉的草上,倒也不觉得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