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开心孩子般裹紧浴巾出来。
你去洗吧。
晏秋应了一声,急促地站起来,她看看湿哒哒一股陌生气息的卫生间,有点不想进,但理智告诉她,她应该进去,洗得香喷喷地出来。
她摸黑来到卧室,曹开心把夜灯拧到最暗,屋里看起来处处都是巨大的阴影,尽管如此,她还是看出来了,曹开心的内裤是大红色。
今年是你本命年?
不是,只是为了辟邪。
今天还要辟邪?谁是邪?我?
当然不是你。邪气无处不在,你不知道?
晏秋本能地抱着前胸,好像自己成了那股无处不在的邪气的一部分,正在被曹开心义正辞严的大红内裤所攻击。说不定她身上真的有邪气,她不够爱他,或者说,还来不及爱上他,她爱的是结婚带来的好处,邪祟是长了眼睛的,它一定看出来了,它把她看透了。
晏秋想要表现得激动一点,但他好心地提醒她:当心孩子醒了。真是个好人。晏秋控制好自己的呼吸,一切都在按章操作,他的嘴唇凉凉的,鼻尖更是凉得像铁。他还没把她吻活,就性急地进入下一个章节。他顶开她的腿,在她肚皮上磨蹭,一次次探向目的地,像扫地机扫完了总是回不到机座,她觉得奇怪,按说酝酿到一定时刻,所有的器官都自动长出了眼睛。她一面静静观望,一面不动声色迎向他,终于到位了。他丢开她,一个人匆匆忙活,就像一个农夫,把娶来的老婆丢在家里,自己去田里干活。陌生感这时才向她大面积袭来,一切都是陌生的,皮肤,体温,动作,节奏,都像这租来的房子一样不属于她,不愉悦她,她不可遏止地想起威廉来,威廉在这种时刻也不大说话,但他至少是带着她一起的,他用自己的身体和呼吸把两个人变成一个人,他从没离开过她,一秒都没有,半寸都没有,连离开她的打算都没有,他们像两个被困在失事船上急得团团转的家伙,下一秒钟海水就要破门而入了,而他们还手忙脚乱没有找到打开铁门的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