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在黄泉的亲人们,此刻是苛责她,还是为之欣喜?她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有一种想要活下去的欲望。不是对刹那美好的欲望,是活生生的,鲜血般炽热活泼的欲望。或许真像傅九云说的那样,他想要她过一个普通女人该过的幸福日子,事到如今,她自己也隐隐有这样一种愿望。
明知这样的愿望不可能,可期盼的心不是假的。她就这样被来回拉扯,想要在幻想里逃避令人痛楚的那面。她才发觉自己仍然会幻想,想与他看着这片竹林越发茂盛,刻着两人名字的那根青竹越长越高,到白发苍苍的时候两人来探望它,说起那些永不湮灭的事情——多么美好的幻想,令人流连忘返。
覃川有些疲惫地合上双眼,把额头埋进掌心,她已经不愿再想为什么傅九云会出现在幻想里,仿佛那是理所当然的,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不可以,甚至左紫辰也不可以。
不用再想了,也不能再想,她对这个事实感到筋疲力尽。
傅九云从后面轻轻环抱上来,下巴抵在她肩窝上,什么也没说。她没有再反抗,深深地无力地靠向他,像是战败了,对自己缴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