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很想见她,想看看她找的男人是啥样子?会比他好吗?她的孩子也应该很大了吧?但他冷着心肠,不允许自己示弱。
冬季的白昼太短,微弱的太阳光很快掉落在山边。他走在长满苦艾的田埂边,看到水渠的对面,有一个半大的男孩在摘着苹果,边摘边念叨:
日子苦长
心如烈焰
爱和光亮无须指引
我们焚烧时间
燃成希望的灰烬
他被震住了,望着他的眉眼,像极了幼年的他。他疾步上前,从水渠边绕过去,想问他是谁教的,却见他用扁担挑着两筐苹果,已走出很远。
他跟着他,一直跟到了翠喜家。
三十岁的翠喜正坐在院子里给苹果分级,80、85、90的果径,她不用径圈,手一掂就精确地分到了纸箱里。她的皮肤黑了很多,五官褪去了青涩,在黄昏的微光里散发着柔和的美。
男孩喊她,妈,分完这筐就休息吧。
崔饶突然站在他们面前,翠喜手中的苹果咕噜滚到了地上,沾染了尘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