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的吗?萧同志?啊?——”
“一定的——”
“萧同志,今晚非挨浇不可!非挨浇……他妈……浇吧!”梁兴在队尾喊着不甚大的声音。
“倒霉!挨浇是小事,也总得到哪弄点东西吃吃呀!萧同志,你是我们的‘领队’,这里的地理你熟悉。”刘大个子说。
“不长进的家伙!你再回去吧!给他们叩顿头,他们也许饶了你,给你个官干干。”
久久不说话的李三弟沙着嗓子又在嘲弄着刘大个子了。如果在日间,可以看到那表现顽强、固执,头发浓密密地压着那不广阔的前额,而眉毛似两条不蠕动的毛虫的人。眼睛深陷。他不大说话,除开和刘大个子说说玩笑,他常是阴郁的,沉默着咬紧自己的牙齿在思想。为了他曾是个缝鞋匠,习惯地坐在无论什么地方,两个膝盖总喜欢对并在一起。
“闭你的臭嘴——”刘大个子骂人的时候并不回头。
“你以为谁也不如你有耐性吗?我们不吃饭,不歇一歇,跑一百里看——”
李三弟不回答他的话。人们谁也不管他们。萧明也觉得这样斗口,可以使人们暂时忘了疲乏,他并不阻止,还加了这样一句说:“是的,大个子的耐性,也真不弱于李同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