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与此同时，我们必须提醒读者，我们的判断并非仓促得出的。实际上，我们观察的事实超过了本书中我们所提到的事例。即便是一些值得商榷的的观点，也都得到了充分的论证。这些事实随处可见，就像北方起大风时扬起的遮天蔽日的尘沙，灌满了人的眼睛、耳朵和鼻孔，最后全身上下都是尘土。这种现象，人们也许会搞错起因，但他们对这个现象的描速却会是准确的。不过，观察自然现象和观察道德现象是有区别的：前者能引起每一个人的注意，而后者只有善于观察的幸运者才能看到。
实际上，中国人的生活充满了矛盾的现象。不管是谁，如果他只看一面而忽视另一面，就不可能得出正确的判断，而且不会意识到自己作出了错误判断。将两个明显对立的观点融合在一起，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是，这往往是必须完成的任务，尤其在中国更需要这样做。在中国，看清事情的一面已是相当困难，更不用说同时看清两个面了。
我们已经谈过儒教具有极高的道德属性，而且也相信儒教能使许多人的道德变得高尚，这也正是人们对如此杰出的道德体系寄予的厚望。可是，儒教怎样使许多人的道德变得高尚呢？我们可以通过三个互相联系的问题，来可以揭示人的真实性格：他与自己的关系如何？他与别人关系如何？他与崇拜对象的关系如何？读过前面各章的读者，已经知道这三个问题的答案，即中国人对自己和别人缺乏真诚和信义；他们与别人的关系是缺乏利他主义的，他们崇拜的是多神论、泛神论和不可知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