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心不在焉地说道:“我在这等你,你去瞧瞧就回来。”
待葡萄的小身影往东头临时搭建的棚子跑去,她才漫无目的地往屋里走去,没有进西屋,却信步往后面灵堂走去。
灵堂里没有人,也不知是去吵架了,还是去吃饭了。哦,左边跪坐着一个人,白色的孝服披在后面,看不清脸,想是太疲倦了还是怎么的,他竟然趴在支撑棺木的长凳子一端睡着了。
棺木是直着放在堂前的,上方的条台上,两盏油灯发出昏黄的光焰,照得暗红色的棺木幽幽泛黑;棺木前端的火盆里,纸钱已经燃尽熄灭,香炉里几根线香倒还闪着微光;火盆前摆着一溜五个让人祭拜的草垫子,已经磨得十分光滑平整。
棺木的右边,悬挂着白色的帐幔,挡住后面的空间,那里原是女眷们哭灵的地方。
菊花呆愣愣扫视着灵堂,心里想着大姑奶奶严厉的面容,如今她死了,还未下葬呢,儿孙们就在隔壁争吵不休,看来那些表叔们没有一个能担事,正是俗语说的“不是能撑门户的”,遇上这样儿孙,那支撑家庭的长辈一旦去了,这个家也就散了,甚至一败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