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火柴的那个家伙一路上都在剔牙,剔得挺爽,还是一边看《每日快报》一边剔的。
“腿那案子好像还没什么进展啊。”他说。
“警察捉不住他的,”就听另一个说,“光靠一双腿能验明什么?两条腿流的血都一样,是不是这么回事?”
“包腿的报纸是个线索,可以根据这个查。”挑起话题的那个家伙说。
朝下面看,一个个的房顶滑过去了,有时随着街道朝这边扭,有时又朝那边扭,却总是不停向前延伸,仿佛你正在一片巨大的草原上奔驰。要想穿过伦敦,不管走哪条线,都会看到连绵二十英里的房子。上帝!要是炸弹真的来了,我们怎么会幸免于难呢?我们这个目标太大了,一下子就能让人家命中靶心。很可能还是在没有任何警告的情况下炮弹就下来了。如今还有哪个该死的傻瓜会干宣战这种蠢事呢?我要是希特勒,开裁军会议的时候就命令轰炸机飞过去。在一个安静的早晨,趁大批的办事员正蜂拥穿过伦敦大桥,金丝雀正在唱歌,老女人正在晾衣绳上挂裤子——轰炸机嗡嗡飞过去了,接着就听砰砰一阵乱响,房子飞到了半空中,裤子都被血染透了,金丝雀在尸体上飞着、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