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底妹妹又说,
“萧先生,我想和你比一比酒量。看今夜谁喝的多,谁底胸中苦闷大。”
“我却不愿获得所谓苦闷呢!”
一下子,他们就从房内走出来。
随着傍晚底朦胧的颜色,他们到了陶底家。晚餐不久就布置起来。在萧涧秋底心里,这一次是缺少从前所有的自然和乐意,似乎这一次晚餐是可纪念的。
事实,他也喝下许多酒,当慕侃斟给他,他在微笑中并不推辞。陶岚微笑地看着他喝下去。他们也说话,说得都是些无关系的学校里底事。这样半点钟,从门外走进三四位教师来,方谋也在内。他们也不快乐地说话,一位说,
“我们没有吃饱饭,想加入你们喝一杯酒。”
“好的,好的。”
校长急忙答。于是陶岚因吃完便让开坐位。他们就来挤满一桌。方谋喝过一口酒以后,就好像喝醉似的说起来:
“芙蓉镇又有半个月可以热闹了。采莲底母亲的猝然自杀,竟使个个人听得骇然!唉!真可算是一件新闻,拿到报纸上面去揭载的。母亲殉儿子,母亲殉儿子!”
陶慕侃说,
“真是一位好妇人,实在使她活不下去了!太悲惨,可怜!”
另一位教师说,
“她底自杀已传遍芙蓉镇了。我们从街上来,没有一家不是在谈论这个问题。他们叹息,有的流泪,谁都说她应当照烈妇论。也有人打听着采莲的下落。萧先生,你在我们一镇内,名望大极了,无论老人,妇女,都想见一见你,以后我们学校的参观者,一定络绎不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