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天花板上糊了一大块塑料布,保住了睡床的干燥。牙牙最爱盘腿坐在床上看雨水漏下来,摇头晃脑地说:“坐拥360度观雨台,尊享天然好景观。”我欣赏着她在手边点燃一支檀香闭目念念有词的模样,一个炼长生丹的岛主跃然眼前。
念经也就罢了,牙牙吃斋是被迫无奈,反正我们一年到头都吃不上几回肉,顺势不吃了还显得很虔诚。只可惜鹦鹉镇太小,傍晚时分常常飘来各种味道的风,我和牙牙并排趴在窗口陶醉地嗅着探讨着,啊,茄子!嘿,扁豆!哇,土豆牛肉味!太过分了吧这也,样样都比食堂的大白菜炖豆腐好吃啊!
只要床没事,我就对下雨没意见。瓶瓶罐罐都拿来蓄水,用来给我养的小鱼儿洗澡。牙牙说这是天体浴,这句话什么意思我也不清楚,但她比我大,懂得多是应该的。
漏雨的地方太多,所以每个器皿里只养一尾鱼儿,它们有吃有喝,自成一国,活得比我气派。特别馋的时候,我也动过歪脑筋,可我又不是猫,我讨厌猫,不可以吃小猫爱吃的鱼儿。再说,把它们吃光了下雨天我就没事做,我既不喜欢吃斋念经,也不喜欢看书识字,牙牙没少骂我不学无术,但会写字有什么用,长官们还不是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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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牙作息规律,入夜就睡下了。我总清醒得像只鬼,睁着眼听雨滴答滴答地落,间或听到小鱼儿的摆尾声,哗啦一响,准是在挠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