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泥人一样滚爬到窑场,珍珍已经昏死过去不知多久了。珍珍赤裸裸的下体浸泡在一洼水中,一只手抓住婴儿的腿,另只手抠住一块大石头。婴儿的小鸡鸡在水面上时隐时现。那一片水颜色淡红。九哥扑过去,狼一样嚎着:“珍珍——珍珍——你醒醒——”
寨里人闻讯起来,七手八脚把珍珍抬到拖拉机上。九哥抱住珍珍的头,一声一声唤着。白三嫂子也上了拖拉机,呵斥道:“哭啥子哭,还有个悠悠气,赶紧去医院。”九哥仍是一声接一声地喊,珍珍慢慢睁开了眼。
“九,九哥,是,是个儿子。我,我不该救,救砖……”
白三嫂把雨伞撑高了些:“你省点力气吧。糟蹋个儿子算啥,你把命捡回来,还能生。”
珍珍脸上浮出一层怪异的笑,眼睛忽然间睁大了:“九,九哥,我就要死了,我知道我就要死了,我要死了……你听见了吗?我就要死了……”
九哥像是根本没想到珍珍会死,怔怔地看着珍珍:“死?谁死?谁死你也不会死。”九哥摇着珍珍,“你说你不会死,你说呀!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不准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