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文士有所犹豫,车夫也劝道:“大人就在淮源镇歇两天,老卢刚好抽个空去拜访一下十多年不见的老友。”
“十多年不见?也是靖胜军的老卒?”青衫文士问道。
“我这个老友叫徐武宣,相公在靖胜军任过通判,兴许听说这个名字!”车夫说道。
车夫要比青衫文士稍年轻一些,竹笠下的面容却也是枯峻,两鬓半染霜白,一双眼睛却还有着窥透人心的犀利。
他右手持执马鞭缩在袖子里,左手抓着缰绳控马,手背与一小截腕臂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上面却有好几条狰狞疤痕交错虬结。
也许是触及尘封的旧事里不堪回首的记忆,车夫长满细密皱纹的枯瘦脸上笼有一层淡淡的悲戚;继而他微微佝偻的身躯陡然挺直起来,透漏出一股不甘雌伏的枭悍气息。
青衫文士似没有注意到车夫神态间的微妙变化,略有些浑浊的眸光眺望远处的苍莽山林,悠然说道:
“我在靖胜军任过职,时间虽然不长,好歹也算是靖胜军的老人,怎么可能不知道王孝成帐前的亲卫指挥徐武宣呢?我记得他身量不高,双臂却有擒虎之力,在靖胜军里是排得上名号的壮士!怎么,他后来也没有留在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