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回到驾驶台。“龟儿子！胆小怕事，偷偷摸摸的，割两斤肉给他妈做生还怕干部看倒。”他对身后的熟人说。
“要割资本主义尾巴，只准在公共食堂吃饭，不准自己开伙哒。”赵翔听不出司机的熟人是开玩笑还是作古正经说的。
背着身在路边“方便”之后的客人们纷纷上车。车又启动了。司机拖着嗓子哼：
公社呃是棵长青（上艹下腾）哪，
社员就是（上艹下腾）上的瓜……
他的声音听起来怪里怪气，引人发笑。
赵翔想：看来这熊猫的故乡是出奇的苦寒之地，农民的境况离共产主义天堂遥不可及。他很快就会见到的宝兴中学又会是什么模样？那只是他暂时发配的地方，还是命运给他指定的归宿？
从雅安出发后已经行驶了近五个小时。赵翔听见车下人声喧哗，车慢下来，驶进了一个由几间破旧的瓦房围成的小院，停住了。车上的人争着下车。有的人一下车就爬上了车顶取捆绑在上面的东西。赵翔问了声司机：“师傅，这是哪里？”
他听到有人在笑，他觉得自己此时聚集了在场所有人的好奇的眼光。
“宝兴县！”司机看了他一眼，回答说，还算客气。
这时赵翔才看到了挂在一间屋子门口的招牌：四川省宝兴县汽车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