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简直成了他的救命草,一口下去,人上了天,飘飘欲仙,全身舒服得直想笑,每个毛孔都张开了口,美哉乐哉。
那东西也成了他的勾魂草。每天只要不吸上一口,人便全身哆嗦,筋骨抽搐,肌肉痉挛,神情恍恍惚惚地恨不得往墙上撞。重的时候,口水眼泪一起哗哗地流,全身上下爬满了蚂蚁,又痒又痛。
从京城回来前,刘一手可怜女婿的伤痛,偷偷帮他买了一大包烟土带回来。尽管省着抽,还是不到一个月就吸完了。他躲在屋里,像野兽一样折腾,实在是耗不过,只能翻出些碎银子,叫兆龙悄没声地去替他“买药”。
兆龙虽然讨厌父亲抽鸦片,可见他没烟抽时那痛不欲生的模样,心早软了,还是一路小跑地去买回了。当他看到消瘦憔悴的父亲哆嗦着吸上几口后,人慢慢活过来,脸上多了光彩,并笑着拍拍他的脑门,将他揽入怀里。兆龙当时也觉得心暖暖的,好像自己刚才真的用“药”救了父亲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