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的身体,不宜吹风。”江乔坐在他对面,说,“今日春祭,按江南习俗,应该吃春饼。”
霍文柏轻声和她道谢,拿起一块春饼慢慢地咀嚼。
“故乡路远,在我这种地方躲躲藏藏,委屈公子了。”江乔忽然说。
霍文柏一愣,问:“是我冒犯姑娘了么?”
冒犯是远远说不上的,霍文柏对江乔尊敬克制,不因她沦落风尘而有半分轻浮,更不曾自恃皇子的老师作威作福,乐师的假身份他也做得滴水不漏。江乔的各色乐器,他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不是。”江乔否认,低垂着眼帘,“是我自觉此处不配公子清修。”
霍文柏忽然想起来,日前一位难缠的客人一路追着江乔到小院门口。江乔强硬拒绝不得,只有百般温柔小意地劝解,衣衫半推半就地被剥去了大半,直露出莹白的肩。
江乔回首间,在门缝里看见了霍文柏一闪而过的眼。
“那日我并非有意窥探……”霍文柏觉得难以启齿。
“我既然做了这一行,还怕人看么?”江乔无所谓地拢了一下垂落的发丝,道,“只是公子是读书人,四殿下亦是身份贵重,此处风尘风月,实在不宜沾染太多。”
“江姑娘,你可以因为厌烦了我而赶我走。但你很好,不必自扰。”霍文柏坚定地说,“你救了我,收留我,我若有不敬之心,自该不得好死,永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