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忽然划过了彭碗儿的肩头,轻轻褪着他的皮肤一样的,往下、往下……
这一夜,后来的后来,如风如雾……一切的一切,绮红瑰丽得让彭碗儿多年后虽回思如梦,却终其一生也没放下。
第八章 阿房焚
那一夜,长长的梦始终都是特异的、幽密的、暗魅的、乃至深艳的。
那样的梦,绮红流丽到让人不想再醒来。
可梦终究要做完。彭碗儿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他当时没有发觉其时已经过了三天。这一睡,他睡了足足有三天。醒来后,却有一场饱胀后的空虚感。他唯一惊觉到的是,这一张床上,只有他,只有他自己了。
一切有如梦幻,只有梦醒后有比幻梦更空虚的失落。以前的自己好像不在了,那个涎皮涎脸,只觉生涯有乐的少年已经不在。因为在梦里,他曾真正地活过,真正地活到了一个花香鸟语、四境空明、唯我与卿、风光佳绝的极境。可所谓极境就是:那其中的一切都太美了,以至于映照得过往今后,一切皆虚,空乏如幻。像这一生,竟只有那场梦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