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德利先生昨晚不一般地疯,先生,”奥斯本先生上楼梯时,仆人悄声告诉他,“他还想跟街车车夫打架,先生。上尉只好像抱婴儿似的把他抱上楼。”这位布拉什先生说着,脸上拂过了一丝笑意,可片刻之间又恢复了那深不可测的平静,他打开客厅门,通报道:“霍斯本[10]先生到。”
“感觉怎么样啊,赛德利?”那年轻人观察了下这受苦的人,逗他道,“骨头没断吧?底下有个街车车夫眼睛都青了,脑袋绑着绷带,他发誓说要告你呢。”
“你什么意思——告我?”赛德利虚弱地问道。
“告你昨天晚上揍了他呀——不是吗,多宾?你出的拳够重的,堪比莫里纳[11]。守夜人说他从没见过有人倒地倒得这么干脆。不信你问问多宾。”
“你的确跟那车夫干了一架,”多宾上尉说,“而且气势挺凶猛。”
“还打了沃克斯豪尔那个穿白外套的家伙!乔斯把人家给揍的!女人们都尖叫起来!天哪,乔斯,看见你这么凶我倒也宽慰不少。我以为你们不当兵的都没胆儿,但你下次要是再喝醉,我可不敢惹你了,乔斯。”
“我要是脾气上来了,确实不好办,”沙发上的乔斯叫道,同时露出凄凉又滑稽的苦相。上尉见了竟也顾不上礼貌,跟奥斯本一起放声大笑起来。
奥斯本趁这机会继续无情地捉弄他的朋友。他觉得乔斯是个懦夫。他一直在琢磨乔斯和瑞贝卡那悬而未决的婚事,心里很不高兴。他,第×团的乔治·奥斯本要娶的就是赛德利家的人,可这家人里某个成员居然要跟一个无名之辈,一个得意一时的家庭女教师结为连理,真可谓门不当户不对。“你还真信自己打人了?你这可怜的家伙!”奥斯本说,“你还真觉得自己脾气上来不好办?唉,你站起来都吃力呢——你在公园里呜呜地哭,把所有人都逗笑了。你可真够多愁善感的,乔斯,你不记得自己唱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