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教导主任又重新念叨着那个词。
——通盘!哎呀,真是太有趣了!
——你刚才问我的那个问题似乎比这个更有趣得多。艺术家们尽一切力量用一团泥表现的美究竟是什么东西,斯蒂芬冷静地说。
这个小词儿似乎让他把他的灵敏感觉的剑尖指向了这个有礼貌的时刻警惕着的敌人。一想到现在跟他说话的那个人是本·琼森的同胞,他不禁有一种很难堪的感觉。他想:
——我们两人刚才谈话所使用的这种语言原来是他的语言,后来才变成了我的语言。像家、基督、麦酒、主人这些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和从我嘴里说出来是多么不相同啊!我在说这些词和写这些字的时候可能并不感到精神上十分不安。他的语言对我是那样地熟悉,又是那样地生疏,对我它永远只能是一种后天学来的语言。那些字不是我创造的,我也不能接受。我的声音拒绝说出这些字。我的灵魂对他这种语言的阴森含义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