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咏诚趁爹跟服务员交钱找钱的工夫,蹑苶地后退着,他退到门口,转身,出门朝着珠市口方向跑去。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将近晌午了水米没打牙,没到天桥就感觉浑身疲乏,两腿如同灌了铅一般地沉重。好不容易坚持到家,进了院门却听见爹的声音从自家屋里传出来,他急忙又退出大门,侧身探头张望偷听。
从声音里可以知晓,屋里有爸、爹和妈。
爹很生气,妈很开心,爸很严肃。
“你们怎么搞得,把儿子给弄丢了。”
“啥丢了,他跑了呗!”
“他回来我一定恨恨地批评他。”
屋门响了,龙咏诚迅速躲到24号院南墙后边,看着爹出门向北拐上东头条马路上,这才悄悄回家,不过临从进院门的时候他突然迟疑了,心头浮现起一种内疚的感觉:今天就那么把爹扔在大北照相馆是不是太过分了?爹当时怎么跟那个女人交代?想起后妈,龙咏诚心里似乎稍微平衡了一些,心想以后不再见那个后妈就是了,谁让她是个地主呢!